这画面……

假如我是导演，一定会导一部这样的小品
假如我是导演，一定会拍一部有关炒鸡蛋的故事
这部小品的置景并不复杂，只许三间茅草屋。茅草屋的前面，一定要有秫秸杆插的栅栏
栅栏里必须有酱缸，咸菜缸
栅栏里要有老母鸡，趴在窝里下蛋

小品的人物只需两个
一位是勤劳节俭的中年女性，在小品中扮演母亲
一位是她的儿子，一个五六岁的孩童

故事就这样铺展
小男孩最爱掏鸡蛋，只要听到母鸡“咯咯哒”的叫唤声
他就像听到冲锋号的士兵
他最爱看把蛋交给母亲时，母亲愉悦的笑脸
剧中他犯了个错误，那次他乐癫癫把鸡蛋掏回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手中的鸡蛋
这是母亲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他胆怯怯凑近母亲，眼睛含着泪花，生怕母亲责罚
出乎他的预料，母亲并没有责怪，今天她仿佛换了个人
母亲把鸡蛋放进碗里，犹犹豫豫，似乎在想什么
她想炒一个鸡蛋，碰巧他打碎了一个，今天是儿子的生日
一个鸡蛋终归太少，不光是儿子吃
她把手伸进鸡蛋篮子，又拿出一个来，手却始终悬在半空
母亲有母亲的愁
她知道，几只鸡关乎到柴米油盐
她知道，几只鸡肩负着家里零花的重任
她知道去年的白菜、土豆，已经吃到了尾声
这一天天的日子
她只能寄托在酱缸，咸菜，老母鸡的身上

她还是迟钝地把蛋放回篮子，愧疚地看了儿子一眼
她把咸菜、鸡蛋、面搅和在一起，左看右看，又把手摸在鸡蛋上
她最终把手移开，像走了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

剧拍摄到这里，我会到七步楼借用一下道具，背景
一只透明的白色玻璃碗，碗里装少许咸菜
一个陶瓷盘子，炒一样颜色的鸡蛋
我唯一要做假的地方，是把当年母亲炒的鸡蛋，只放进二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