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元】写出“象征一个时代”的诗

新时代的诗歌应该成为新时代的先声，而现在诗歌的声音却显得羸弱甚至是低迷。在不同时代、不同历史的时期都是诗歌率先发出嘹亮的强音。如张学梦的长诗《现代化和我们自己》就开启了新时期文学呼唤中国的现代化之先声，“为四个现代化的伟大进军谱写雄壮的进行曲”，振聋发聩地提出了“如何实现现代化”重大命题，成为那个时代诗歌的标志。“这首诗开文学作品呼唤中国的现代化之先河，是文学界第一声渴求现代物质文明的钟声”。虽然新时期以来，中国诗界风起云涌，变化多端，朦胧、现代、后现代……各种流派和技法让人目不暇接，有些诗人把技巧、手法看作至高无上，追求艺术手法的创新和拓展，追求艺术语言的陌生和新异，使诗歌成为作家的私人话语或主观臆想，丧失或者说是丢弃了对民生救赎的责任和对道义的张扬，因而导致了诗歌精神的失落、诗风的低迷。新时代的诗歌要坚持“三贴近”，弘扬主旋律，宣扬真善美，成为时代最强音、时代赞美诗、时代进行曲。

新时代的诗歌要以人民为中心。新时代的诗歌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人民是诗歌表现的主体，诗歌创作要以人民为中心。李大钊在《俄罗斯文学与革命》中指出，文学作品所反映和体现的“社会的趣味”、“人道的理想”、“平民的同情”等要素，是文学作品的“灵魂”；诗人是否有很高的文学才能，主要在于有无这个“灵魂”，能使自己的作品充满“社会的音调”，这仍然适用于我们今天的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文艺创作以人民为中心、以精品奉献人民、用明德引领风尚。

新时代的诗歌要表现时代精神。新时代的诗人要用诗体现一个时代的思考，追寻和确立一个时代的诗歌精神，以时代主流话语诗化社会人生，对现实生活充满持久热情，对祖国和人民高歌礼赞，使诗歌成为时代的乐章中的主旋律。如郭小川的《投入火热的斗争》等政治抒情诗就是以磅礴气势、高涨的热情唱出了时代的最强音，以大无畏的坚定性和乐观主义精神奏出了昂扬的旋律，鼓舞广大人民感奋起来，投入火红的年代，推动历史前进。他的诗以“铿锵有力的语势和大众、时代相融相系的语境”，使“中国诗坛振聋发聩”。诚然，诗歌的时代精神源于诗人的主体精神，因此诗人要“自觉坚持高贵的诗歌理想、诗歌精神，恪守诗歌的神圣品格和纯净”，如著名的军旅诗人李瑛以“阔大、高洁的胸怀和敏锐的诗歌触角阔大、高洁的胸怀和敏锐的诗歌触角以及生命意识、哲理意识的强化和高龄人特有的深刻的历史深沉凝重感”而不倦地创作，为人民而唱，为时代而歌。他的诗与时代紧密契合，与人民休戚相关，“代表着时代与人民的美学追求，具有不断革新发展、走向现代审美境界的时代审美属性和美学功能，它以巨大的时代力量，推动历史前行”。他的诗足以成为中国当代诗歌史上的标高。

新时代的诗歌要有世界的胸襟。新时代的诗人要以宏阔的胸襟和深邃的视野观照人类生存的世界，呼唤人类的文明美好；要站在人类思维的前沿，去歌唱人类的进步，所创作的诗不仅有高度、有深度、有美感，更要有人类意识、世界公民的心态。我们知道，诗人的本质与哲学家、政治家一样，是为人类提供梦想的牧师，为人类经营精神家园的园丁；诗人一要表现人类的情感，二要传达人类的思想。在全球一体化的今天，诗要摒弃民族主义、民粹主义等狭隘观念，更不要囿于某一个地域、某一类题材，因为“不论你在诗歌生态系统中处于何种位置，我们都共时地处在同一场域板块，并历时地向着世界的现代化现代性漂移推进……”在开放的中国，全球化时代，诗人应该具有地球村意识，具有全球视野，应该成为关怀全人类命运的世界诗人。在新时代人类精神家园的建设中，中国诗群必将灿然走上世界诗歌的圣坛。所以，新时代的诗要对所有的文化存在微笑，要向所有国家祝福；要超越宗教、政治，应该像布谷鸟、像杜鹃，向全人类歌唱；应该成为没有刺儿的玫瑰，向全世界开放。这样的诗才可能具有超越国界、时空和历史的价值，成为人类文明的档案和人类精神的写照。如张学梦与郁葱、大解合写的《人类诗篇》就是一部超越地域、政治、宗教、种族、文化、历史献给全人类的诗篇，是中国第一部向全世界致意的诗作。它高度赞美了全世界每一个国家独具的魅力和风采，因此被前外长李肇星作为献给联合国的礼物，被全世界所接受。

    新时代诗歌要有理性和灵性。“诗人的哲学思想就是一代人的旗帜，诗人的诗歌就是精神的依托和动力，就是思想号角和标杆”。新时代的诗人应该具备这样的素质，应以深邃的理性精神表达对社会人生深刻洞悟和对世界的精辟言说，并以最精粹和凝练的形式来涵盖历史、浓缩思想，引领人们攀援到精神的高地和抵达人性的深处。诗人不仅是诗歌的写作者，也应该是思想的生产者，要具有“想象的活跃，心灵的勤奋”，还要有“精神的浩瀚。他们呈现给社会的是思想的晶体，而不是皮相化的原料；他们提供给社会的不仅仅是生活、情感，还应该是思想，是智慧。他们的诗所给予人们的不是一时的愉悦和美好，而是长久的永远的启迪和召唤。新时代的诗人应成为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的诗人，成为时代的先行者，而不是属于某一个群体、某一个派别的诗人。当然，新时代的诗不是抽象化的，而应是丰满的，洋溢着昂扬的诗情；是鲜活的，显现着旺盛生命的活力。因而新时代诗人要具备思想的丰饶，心灵的丰裕，情感的丰满。这样创作出来的诗也才可能是多向度的、丰盈的，犹如盛开的鲜花是多层面的，让人美不胜收。

作为一个新时代诗人，他的思想和灵魂都应该是新时代的。这不仅仅表现在他的诗中展布了现代词汇和现代写法，更重要的是要有强烈的现代意识和时代精神。在“他的灵魂深处体验和契合了时代强劲脉动与历史走向”，“也孕育了对未来无限热切的向往”。他要以强烈的现代意识、博大的人文情怀、诚挚的爱国精神、广阔的全球眼光关注社会的发展、时代的变化和历史的走向，这样才能写出“象征一个时代”的诗歌来。

作者简介：杨立元，唐山师范学院文学院二级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红色文化研究会理事，河北省写作学会副会长、唐山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载《文艺报》2023年11月3日